[小说] 【小说】妖途

“慕寒！慕寒！”双笙远远地就扯开嗓门大喊。
       慕寒听得这欢快的调子不禁皱眉：“我救你只是举手之劳！”
       “可是，师父云游去了，这方寸山上只有你对我好啊。”双笙规规矩矩地站好， 低着头嘟囔。
       “那是师叔嘱托。”慕寒声音无波。
       “我……”双笙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迎面而来的一阵空气波动打断了，待她回过神，已是站在了方寸山山门。
       觉明看着第八百次被赶下山的小丫头，不觉莞尔：“我说丫头啊，你这天天往慕寒那跑，是看上我们慕寒了？”
       “你……你你你！”双笙回头，看着一脸揶揄的觉明，说了半天的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恨恨地瞪了觉明一眼，又上山去了。
       彼时，慕寒正在给方寸新进弟子授课，双笙偷偷摸摸地跑到大殿门口，看慕寒没有注意她，又悉悉索索地往前挪了挪。
       慕寒抬头就看见双笙在一群弟子中间挪动，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平静无波地继续授课。
       双笙窃喜，慕寒没注意到她，便又得寸进尺往前挪去。
       “大师兄……”有弟子出声，想要说什么，却被慕寒一个眼神制止。他合了书，道：“今日讲课就到这里，各自去广场上练习。”
       弟子听得这么一句，便纷纷使出兵解，眨眼间，大殿里就只剩下慕寒和双笙二人。
       “呃……这个，慕寒，我来听课。”双笙眨眨眼，“刚那师兄们的那招叫什么来着？你教教我？”
       “你……真想学？”慕寒也学着双笙眨眨眼，看着双笙点头如捣蒜，他微微一笑，道：“那便学吧，寅时过来。”
       双笙眨眨眼，这人是转性了不成，一个愣神，又被慕寒一阵风给送到了山脚。
       “慕寒，你你你！！！”你了半天，双笙还是没敢骂出来，寅时，他逗她么？
       双笙无奈地叹气，转瞬间却又高兴起来，“哈，总比半年前一句话都不说就把我丢下来的好。”
【二】
       次日寅时过半，双笙看着慕寒屋子外面树起的结界，无奈地嘟嘟嘴，“不就是迟到了么，连屋子都不给我进了。”看着栈道上人来人往的方寸弟子，双笙眼神一转，计上心头。
       “慕寒——慕寒——”声音被山风吹出老远，双笙挎着食盒，在结界外扯着嗓子开喊。弟子们都认识这双笙，而且她在这方寸山上胡闹那么久，菩提也没说她半点不是，于是大家也就由着她这么闹了去。
       听着自己的名字在方寸山上空飘荡，慕寒的眉头不着痕迹地跳了又跳，抬手间，就把结界撤了去。
       “哎呀妈呀！”本是靠在结界上的双笙就这样直愣愣地趴在了地上。她转头看着那一层结界所在的地方，咧嘴一笑，“慕寒慕寒，膳堂师父新作，让我拿来给你。”双笙一边跑一边喊，待到慕寒面前的时候，自动静了音，看着慕寒似笑非笑的眼神，低声，“是……是我抢来的。”
       慕寒却不说话，拿起筷子将每一道菜都尝了尝。
       双笙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却不想慕寒放了筷子就一语不发，准备起身离开。行至门口，突然道：“还愣着作什么，出来练功。”
       “啊？”双笙依然呆呆的，待将慕寒的话从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欢呼雀跃地跑上前去，却不想直接撞上了慕寒。
       慕寒回身想拉住双笙，忽觉得唇上一暖，双笙直接将唇印上了来。慕寒反应极快地推开了双笙，看着面前不知所措的女子，一甩衣袖，又是将她送下了山。
【三】
       慕寒躲着双笙的事情方寸山上下都清楚，但双笙在躲慕寒，这就让方寸山上下都好奇起来。这个慕寒尾巴一样的人，怎么整天蔫了吧唧的和觉明在山脚下棋呢？
       “小双儿，你怎么得罪慕寒啦，这两天陪着我这老头子下棋下累了吧。”觉明捋着胡须笑眯眯地问面前唉声叹气的人儿。
       “没，没什么？”双笙躲躲闪闪。
       觉明还想说什么，却看到慕寒脸色不善地站在双笙背后。
       双笙顺着觉明的目光向后看去，直接蹦了起来，“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双笙。”慕寒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准备准备，下山历练。”
       “啥？下山历练？”双笙傻了，“你带我们去？”
       慕寒忍无可忍，抬腿就走，“一个时辰后，山门集合。”
       时光飞逝，下山历练的日子已是过了半个月，双笙提着乾坤袋游走在大唐境外，她百无聊赖地晃了晃手里的乾坤袋，低语：“妖和人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妖即是恶。”慕寒提剑，挡在了双笙身前：“小心些，快到狐妖的老巢了。”
       “是啊，快到老巢了。”双笙笑靥明媚，出手制住了慕寒，从他身上掏出锁妖塔钥匙，身形一转，却是将一枚信号弹发出，“九尾一族，退守盘丝，无族长令，不得擅自离开。”她又转身看向慕寒，“慕寒，我九尾一族几乎被你们赶尽杀绝，锁妖塔之中，锁了多少我辈族人，现如今九尾一族被你们逼得只能在这盘丝岭上休养生息。”
       “你不是双笙。”慕寒静默。
       “我是，但我却不该是清风的徒弟。”顿了顿，她又道：“我父母兄弟皆丧命于清风之手，我非杀他不可。”说完，双笙便乘风而去。一时间，方寸山上妖气冲天。
       待慕寒赶回方寸山之时，便看到双笙被吊在了山门口，慕寒一愣，便直愣愣地跪在了菩提面前，“师父，徒儿求您。”
       “妖就是妖，慕寒，你也被这妖迷了心智了吗？”菩提目光沉痛，手下却没有停顿，一记诛妖术打了过去。
       双笙魂飞魄散。
       “人和妖难道不能好好相处吗？”慕寒依然静默，可这没有答案的问话却在耳边却飘荡着。
【四】
       五年之后，慕寒在山门拜别菩提，出门云游。自此，妖界之人听得慕寒之名便肝胆俱丧。
       这日在建邺城，慕寒尾随一小妖入一民居，本想拿下那只妖，哪想在看到她看她丈夫的眼神时，停了手。他顿了顿，转身离去。
       小妖依偎在丈夫的怀抱，抬头看着慕寒离去的方向，无声地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