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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楼

楼主 |
发表于 2016-2-11 19: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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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江苏
本帖最后由 与你终须一别 于 2016-3-10 01:29 编辑
漠北篇15(2)
人已经来齐了,连平时并非十分活跃的未央、迟雨、莫氏夫妇都到了。他们均是青蜜柠凉在南国的伙伴,因青蜜柠凉一走他们在南国孤立无援,便也陆陆续续跟来了漠北,一时间在人数上,竟已压过了我和流光这儿的一拨。但他们实力不过尔尓,所以在出战人员上我们完全没有其余的选择,只能拼凑出一支一封一辅一法两物理的队伍。
虽然不确定零点最终会出什么样的队伍,但不会少于两封是板上钉钉的事。以他们现有的实力,所能拿出的最优组合,应当是两封一辅一法一物理,这也是近些日子联赛舞台上最流行最稳定的队形,进可攻退可守,自有其优越之处,要不是我们的人火候未到,最想拿出的,也正是这样一个阵势。
要以一封对峙两封,速度的优势便势必要夺过来。拢星照例是他们必出的,往届英雄大会多次过招,众人均知道她的速度与流光正是不相上下,所以为了应付此次攻擂,流光必然要放弃一部分抗性来争夺全场一速。而对于我来说,争夺辅助系的一速也很必要。先前我曾观摩过宁以沫参加的赛事,她的速度在变身卡和阵法的帮助下最快的时候可以超过对方的二封,当真令人汗颜。假使流光能拿到一速,二三速则在零点那边,若我再比宁以沫慢,那不知要丧失多少先发制人的主动权。所以流光要争封系一速,我要争辅助一速,牺牲抗性也在所不惜。
除去我们两个之外,剩下的两物理和一法并无须做出什么特别的安排,迟雨速度本来就比一般大唐略快,相信只要对方不开鸟阵,迟雨便能得到先手,这样对另一个大唐的速度也就没什么强求了,至于法系,快和慢都自有打法,到时候再随机应变也就是了。这样一番讨论下来,大致的思路都已达成一致,剩下的就是装备和召唤兽的配备。
装备上面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基本一支队伍该有的特技,我们这里都有,麻烦就在于召唤兽上。青蜜柠凉一干人来漠北时日尚短,四处搜罗的装备才是堪堪运到了一些,勉强可以凑齐几身应战,召唤兽却是还无暇顾及。便是我来了漠北这么些时间,也不敢说自己召唤兽齐全,只不过和零点相比,大家都半斤八两,或可一搏而已。
这么考虑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起来零点还有鸣闪这么个人,许是因为我们比较熟稔,便潜意识里当他是半个自己人,又或是他前不久才对我再次说过要退出零点,潜意识里便没有当他是零点的人。但我忘记了这件事,其他人可没有忘记,他们无不担忧地问我,鸣闪那里有着全漠北最拔尖的召唤兽,若是零点的人开口问他借可怎么办?
我不由一愣。我自然清楚每逢重大时刻便将所有零点成员的资源充公一般来使用是零点的一贯手法,可我也了解鸣闪的心意和秉性,加之他并不是任由人摆布的性格,若我加以请求,他至少能保持旁观。自然我不指望鸣闪会大张旗鼓支持我们,可是暗渡陈仓呢,或许看在我们素日的交情上,有可能也说不定。我没有告诉青蜜柠凉他们鸣闪在离开前将所有的召唤兽都留在我手上打理,我只是甚为笃定的安抚了他们。
要商议的基本也都说完了,众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唯有流光留下来与我对饮。在一个更大的目标面前,即便是一向心高气傲,从不低头的青蜜,也懂得暂时搁置她与流光的干戈,联想起她自来到漠北后便和扶风一道失忆的事,又有谁再能说我们的青蜜大小姐是个有什么说什么,想什么做什么的爽快人呢。所有的恩怨不过都是源自利益的冲突,可以在更大的共同利益下面化解,所有的友情也只是基于共同利益,可以在利益相斥的时候破裂,这就是这个江湖的真理。我微微笑着低头啜了一口茶水,江湖中翻滚的女人,何来什么天真烂漫之说,只不过是任性妄为和沉着隐忍之间的区别罢了,天真的怕是那些男人们,总把这两个词理解成心无城府与心机深沉。
既然已经想到青蜜与流光争执的事由,自然不能不联想到掠影与宁以沫的那次,便是从那次开始,扶风大大地寒了我和流光的心,可这些事原本与以沫何干,与青蜜何干,我当真觉得可悲可笑,不由说道:“女人真是愚蠢的生物,不明状况还喜欢挺身而出,却不知本来什么事都没有,偏生因为她们惹出了天大的是非。”
我正用锉子专心地磨着指甲,将它打造成平滑讨喜的形状,又一枚一枚染上丹蔻。流光颇为玩味地盯着我手头的工作,这种精细的淑女活儿可是我原先从来不肯做的,现在倒也做的优雅自然,许是我老了,一个女子失去了年轻貌美,时光总要拿点什么来补偿。
流光笑着说:“你总说女人都是麻烦,倒好似你自己不是女人。”我头也不抬,“我确实早已不是女人。身边没有一个男人,怎能当自己是女人?我早从清河第一次离开我,就已经放弃了作为女子的所有秉性。我已经忘记什么是柔软,什么时候又可以楚楚可怜地求助。”
流光不满地嗔道:“你这话又说的我不是男人一样。”我抿嘴一笑,“我当自己是没有性别的人了,你之于我也是一个没有性别的存在。当日我们结拜,以沫在那里嘀咕,说我们还不如结婚算了,她这样什么都未曾失去的女子怎么会懂我们之间互相扶持的情感,这个世界上原本不是只有爱和恨,男女也不是非情人即路人。”
说到这里我倒想起了扶风,我们虽不能再做一对好师徒,却本不至于到容不下彼此的地步。只是情势错综复杂,终是把我们彻底逼上了对立。我不由叹息,“那一次扶风贩卖状元,她见我对扶风步步进逼,只当我是想借机扳倒扶风,逼退他们夫妇,她却不知道了,爱之深恨之切,我眼见着零点成长起来,这些年来包揽了漠北所有大大小小的荣誉桂冠,怎能忍受零点不曾败于我手,却为了钱财这种俗物将荣誉拱手与人。”
我禁不住长笑着,谁能理解我对零点的这份情感呢,宁以沫只以为我恨透了她抢走本应属于我的位置。她错了,我从来也没将她上过心,让我和流光挣扎纠缠的惟扶风一人尔。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我对宁以沫连爱也没有,何来的恨?倒是扶风,他尽可以选择宁以沫做妻子,却不应该选择宁以沫做战友,为了逞一时的大丈夫,放不下身价来与我这小女子并肩,结果只是拖累自己和家族。宁以沫呢,自以为自己靠了棵大树,一朝便获得了多少家族中人长久苦苦奋斗都得不来的地位,她却和所有挤破脑袋要加入零点的人一样短浅,看不出这个家族已经显现了颓势,而她无能挽救,兴许可以力挽狂澜的我和流光,亦在这对夫妻的面前选择了隔岸观火,还要忍受旁人的种种猜忌试探。我看是要到有人来落尽下石的那天,这些蠢人们才会知道我和流光的袖手旁观是多大的恩慈。
“真是可怜的人”,我轻轻吹了吹还未干透的葱葱十指,仿着水月楼戏班子的唱腔道,“他以为攀上了望族就可以保得零点长盛不衰,她以为嫁与了英雄就可以共同成就千秋伟业,可怜万贯家财买不来刀下留情,血雨腥风也顾不上怜香惜玉,可怜了!”
流光长叹一声,“那你呢?”
“我也是可怜的人”,然而我话中并无自怜,痛而决绝,“曾经教会了他飞翔,如今却要亲手折断他的翅膀。”
“到那一日,你与远山如何是好?”
我沉默了一下,十指交缠托住额头,“以利交者,利尽而交疏。”顿了一顿,又似是安慰自己,“他现在也甚少参与家族事务了,这样于我于他都好,何况你还看不明白吗,那么多急于上位的后辈,再过些日子,哪里还有他这个闲散前辈的位置。”
零点迟迟没有应战,在我们几乎怀疑他们要就此放弃的时候,赶在截止期限的前一刻,他们终于亮出了迎战的队伍。
扶风,以沫,拢星,远山。
我见到远山名字的时候,只一瞬便已明了扶风的用意,不由冷笑起来,但下一刻我的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这最后一个人选,竟是鸣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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